五年前·克罗地亚·海边小镇苏塔利亚。
那天黄昏,海面起了风,暴雨即将来临。
伊森一身黑色风衣,刚从山路绕下,步伐隐隐不稳。
他的手机在山谷中早已失去信号,身上几处擦伤正在渗血,而更严重的是体内的高烧,像野火一样烧灼他的意识。
这本该是一次“低调的地缘谈判”——表面上是家族派遣他与一位中东能源代理人在亚得里亚海沿岸会面,实则为评估一处海上天然气出口的安全路径。
但那天一切出了岔子:突发暴雨,直升机迫降,他随团队徒步穿越山林,却在半途与随行安保失联。
到达小镇时,他几近昏厥。
他没走进旅馆,而是跌倒在一处老旧杂货铺旁的长椅上。
彼时,何甜玉正作为国际志愿者驻留在那家旅馆附近。她参与一项致力于苏塔利亚社区环境保护与弱势群体支援的志愿服务项目。
那天,她原本只是出来买牛奶,却在回程时,看到一个男人倒在街边,眉骨擦破,唇色苍白,身形却像一棵倾倒的桉树,高大而凌乱。
“Hey—你听得到吗?”她用英语问他,又试探性地拍了拍他肩膀。
他没有应答,只喃喃出一句法语和一串低不可闻的数字。她没听懂。
那一刻,她做了一个决定:先救他,再问身份。于是她叫来同事,一起把他抬回旅馆,喂水、降温,照料了他一夜。
她用一根旅馆洗漱包里的发圈,在他手腕上绑了个纸条,写着一个“TY”,像是临时给他起了个名字,怕到了医院,连名字都叫不出。
夜里,她坐在他床边。
屋里昏暗,她身上的味道如同雨后初绽的月季,带着泥土的湿润与花瓣的清甜,夹杂着淡淡的海盐气息,仿佛那天傍晚海风轻拂过湿润岩石,夹杂着青草和潮湿空气的纯净气息,令人心神一荡,久久难以忘怀。
她边冷敷他的额头,冰凉的手指时不时探着他的额头。
坐在他身旁,喃喃念着一句华文古诗:“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他迷迷糊糊睁眼,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和那种味道——干净、清冷、不属于这个纷乱世界。
第二天早上,他已经退烧,却故作昏睡——只为了再闻一次她的气息。
临近中午,家族的保镖小组赶到,立刻封锁了旅馆所有出入口。
整个救援过程被严格保密,迅速归档处理,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她从未再见过他。
而他,却记住了她。
五年后·海市。
他是在海市社交的调研档案中,看到了她的照片——那双眼睛,以及某种干净却执拗的神情,把他猛地拉回那场雨夜。
不太确定,线索还不够多。
他吩咐侍从给她喂了一点安神药。他要先确认,那股味道。
那是一种像雨后初绽的月季,带着微微湿润气息的香——初闻是浅浅的,仿佛从外层花瓣飘来,温柔、若隐若现。
但越靠近,香气便越深,越浓,像是藏在花心深处的某种甜意,被温度激发、缓缓释放。
他几乎无法抗拒那股香味的牵引,像是身体最原始的感官本能在追逐答案。
在哪?他忍不住想知道——那更深一层的香,是从哪里溢出来的?是耳蜗旁、脖颈处、腋窝、还是胸部的尖挺、私密处的柔软……
他忍不住要一寸寸剥开那层花瓣,揉她,掐她,去找到最隐秘的甜。
她那时说“夜来风雨声,花落知道少。”
他花了一个星期学会了华语。
华国的诗歌实在精辟。
她就是暴风雨中,被打落在自己身边的月季花瓣,散发出一种被摧残却依旧柔美的倔强。
可她根本没认出他。
她战战兢兢说着,“‘临时’助理……随时退出。”
嗯?她不愿意。
不愿意留下?不愿意依附?不愿意属于他?
他在记忆中渴望多年、几乎以恩典般记住的人,竟然,想不、愿、意?
这简直是……更加激起他的肆虐的恶念。
她不愿意?
那他偏要她主动。
她越抗拒。
他就越要她在自己手里彻底溃败。
从身体,到心理,一寸寸剥开、摧毁,再重塑。
他会耐心而精准地,一步步击溃她的意志。
直到她全然属于他。没有退路,没有选择,没有自我。
王家?
呵,只是这个游戏的陪葬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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